砰！

下山豹一甩手就把他手里的铁盘子打翻在地，冰冷地道：“你闭嘴！”

“嘿嘿，原来你这么凶啊人？”医生好像第一次认识下山豹，把地上的东西不紧不慢地捡了起来，继续道：“你再凶，我还不是要？别再去陈老九家帮他干活了，他下午不会来陪的，该喝茶打牌，他是不会耽搁的。女娃子在这里没有价值，何况是生了病的女娃子”

“我特么让你闭嘴、闭嘴”

下山豹扭头平医生身上，左一拳右一拳地锤得医生满脸流血。

来也奇怪，医生胆儿，学医是为了强身健体，可是上不了解剖课，不是尿就是吐的，还晕血，但这个时候感受到嘴里的腥甜时，他居然一点也不怕这个发了疯的胖子，反而还有种受虐的快意

下山豹锤得累了，从医生身上爬了起来，然后医生也起来了，两人坐在馨月的床边，排排坐。

“馨月，胖叔要走了！”

“嗯！”馨月点点头道：“我知道你会走的，胖叔叔，别回来了。”

胖子全身一震，被莫名戳中了泪点，冲馨月咆叫道：“没良心的，亏我在这里陪了你这么久，你都不想我吗？”

馨月摇摇头道：“不想，你又不是我爸爸。”

胖子听到这话时，终于可以舒服一些地站起来，然后转身摸摸她那戴了帽子的头，然后深吸了一口气，好像有很多话要话，好像一个字都不出来。

等胖子前脚走出门，馨月的眼泪就掉下来了，刚才多走了几步，已经让她没有力气再嚎啕，她想再保留些力气，再在这个世界上多留些日子。

医生也摸了摸馨月的头，然后把盐水架子挪走了，收起那一包针管，淡淡地道：“你爷爷每给你拿六十块钱的液体来堵别饶嘴，他不知道这些液体对你并没有帮助。不输了，这些都不输了，六十块够你每好吃好喝，看动画片吧，猪佩奇出第四季了，对了，你可能第一季都没看过，我给你看”

下山豹在路上狂奔，开着的当然是从方长手里拿走的，一边开一边哭，就像猪槽里的食儿被抢空了一样的难过。

他知道，这一走，恐怕再也见不到那个乖巧的丫头了。他也知道，那个嘴硬的丫头只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虚弱可怜的样子，也许这才是最佳的分别时机。

下山豹要赶紧回洪隆把手里的事情做了，他还得把那些沾人血吃馒头的畜牲给拧出来好好晒晒，这群狗杂碎不除，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啊。

馨月还在镇卫生所里看电视，虽然没有笑，但是还算轻松。她爷爷走进镇卫生所，张口就问道：“那个胖子呢，卧曰特先人，家里的活没人干呢，他们还等着老子打长牌呢”

而此时，馨月的耳朵里只听得到那只心机猪的叫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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