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钦这才恍然大悟,连连拍着额头说道:“亏得贤侄在此点拨迷津,才使得老夫茅塞顿开啊。”
孙全又说道:“如今天子是一个性情中人,又是极通文墨的。杀伐决断往往因着自己一时的喜好就做了。老王爷这北伐的奏本还需请一个文笔极佳的人儿来草就,那奏本自是要引经据典写得气势磅礴一些的,陛下看了满心欢喜,就没有不许的道理了。”
赵钦笑道:“这个极易!”当下叫人去找陆长歌来。
只说那茅士铿浑然不知赵钦的阴谋,依旧领了圣旨,又择了黄道吉日,进宫拜辞天子,这才带着随行上路。京城里面的大大小小的官绅豪富都来为他送行自不必说。那王知节也在其中,茅士铿因为他与赵钦的关系非比寻常,此刻是格外看觑他的,只分外亲切的挽住了他的手一起坐着车儿出城十里之外。
那茅士铿笑道:“忠正啊,你是咱们当朝难得的一位明白人儿,当知道这北上伐秦不可行的道理。如今老王爷因着麦子原侥幸胜得秦人一场,就不把北军放在眼里了。如此轻敌冒进,竟然欲起大军北上定州。倘若失利,必陷于秦军包围之中,全军覆没不说,只恐我江东亦是不能太平了。我毕竟是一个外人,不似你跟老王爷的关系,一些话儿还需要你好生的劝一劝才是啊。”
王知节听着连连点头,笑道:“茅大人此行是真去高阳还是假去高阳?”
茅士铿听他如此说来,不禁把眉头一皱,说道:“这是何言?难道我还能欺君不成?自然是要亲自去高阳犒师的。”
王知节笑道:“那么,茅大人此行可要多加保重才好。老王爷怕是不能容你啊……”
茅士铿哈哈笑道:“忠正这是说得哪里话?老王爷性格脾气虽说是刚烈一些,但是他的为人,我岂能不知?断不至于做出这等逆天犯上之举来的!”说着又拉住王知节的手,说道:“我知道老王爷素日里对我是颇有一些误解的,我此行一来是为了宣明朝廷旨意;二来呢,就是要与老王爷冰释前嫌,把酒言欢的!”
王知节也不动声色,只微笑道:“那么,学生就唯有祝茅大人此行如愿了。”
茅士铿说道:“我与老王爷所作所为都是为国着想的,道虽不同但志向颇合,哪里有什么谈不来的?”只叫王知节放心。王知节却在心里冷笑道:“这茅大人果真是一个读腐了书的,大祸将至尚不自知,又如何能够执宰天下?”当下也并不言明,只冷眼看着茅士铿往高阳送死去。
茅士铿拜辞了王知节,一路北上。这一行人吃吃喝喝的走了八九日,才算过了江,到了连城。那连城知府宋墨把茅士铿一行人迎入了府衙款待。
两下里寒暄一阵,那宋墨笑道:“茅大人此行来得迟了。”
“啊?”茅士铿不禁大惊失色道,“宋大人此话怎讲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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